学术写作感想记录

学术写作感想记录

疫情阴影下重读加缪的鼠疫,有些心情还是比大一第一次读的时候更有感触一点,不知道2022会怎么结束..

因此,鼠疫带给同胞们的第一个感觉是流放感。笔者相信,他在本书里所写的东西可以代表大家的感受,因为那是他和许多同胞共同的经历。是的,那时刻不离我们心田的空虚,那确确切切的激情,那希望时间倒流或相反,希望时间加快飞逝的非理性的愿望,那刺心的记忆之箭,正是这种流放感。如果说我们有时让想象力天马行空,乐于幻想自己在等待亲人返家的门铃声,或楼梯上熟悉的脚步声;如果说在那一刻,我们同意忘掉火车停运的事实,设法在游子常常乘晚间快车返家的时刻留在家里等候,那种游戏当然是不可能持久的。总有这样的时刻来到,这时,我们会清醒地意识到火车不能到达此地。我们这才知道我们的分离注定要延续下去,我们应当设法和时间修好。总之,从此以后,我们又回到坐牢的状态,迫不得已靠回忆往昔而生活。倘若我们当中有谁企图生活在对未来的向往中,他们会很快放弃,起码会尽快放弃这种向往,因为他们正在体验想象力最终强加给相信它的人们的那种创伤。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的全体同胞都迅速甚至公开地抛弃了他们过去养成的推算离别时间的习惯。为什么?因为,当最悲观的人把离别时间确定为,比如半年,当他们因此而事先尝尽那半年的苦头,好不容易以最大的勇气接受考验,使出浑身的解数以经受这漫长日月的煎熬而不气馁时,他们偶尔会遇到一个朋友,会见到报纸上某个公告,脑子里会闪过一丝猜疑或灵机一动,这一切都会使他们想到, 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说疫病不会延续半年以上,或一年,或更长的时间。

这时,他们的勇气、意志和坚忍性顷刻崩塌,来得那么突然,使他们感到再也不能自拔了。因此,他们强迫自己永远别再考虑解脱的日期,别再将眼光转向未来,而且应当时刻“低着头”过日子。然而,这种谨小慎微、捉弄痛苦、挂免战牌的做法自然收效甚微。他们在避免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发生的精神崩溃的同时,实际上也放弃了可以在对今后团聚的想象中忘掉鼠疫的那些相当频繁的时刻。这一来,他们停在深渊和顶峰的半中腰,说他们在生活不如说他们在漂浮,他们被遗弃在没有方向的日子里和毫无结果的回忆中,这些日子和回忆有如飘忽不定的幽灵, 只有情愿在他们痛苦的土地里扎根才可能成形。

因此他们感受着所有囚犯、所有放逐犯的深切痛苦,这种痛苦就是生活在毫无益处的记忆之中。连他们思考再三的过去也只有悔恨的滋味。的确,他们真愿意给这过去添上他们与正在等待的他或她相处时本有可能做到但可惜并没有做的一切; 同样,在他们囚禁生活的所有情况下,甚至在比较满意的时刻,他们都会想到外地的亲人,以及他们在一起时得不到满足的东西。他们对当前心急如焚,对昔日水火不容,而且自身又前途渺茫。这样的人跟那些受到人间的法律或仇恨判定过铁窗生活的人好有一比。结果,要想逃避难以忍受的空虚,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在想象中让火车重新启动,让每个钟头都充满反复鸣响的门铃声,而门铃却顽固地保持沉默。

如果说那是流放,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却都流放在自己家里。尽管笔者只熟悉这类人的流放生活,他也不应忘记记者朗贝尔或其他一些人。由于他们是在旅行中意外被鼠疫阻拦在城里,既与亲人关山阻隔,不能相聚,又远离自己的故土,因此他们的别愁离恨更是与日俱增。同一般意义的流放相比,他们的流放感最为深切。因为,如果说时间引起的焦虑于他们,于众人都一样,他们却还受困于空间,而且时刻碰撞到隔断他们避难的鼠疫灾区与他们遥远家乡的堵堵高墙。当然,人们看见时时刻刻在尘土飞扬的城里踯躅的人正是他们,他们默默地呼唤着只有他们自己熟悉的一些夜晚和家乡的清晨。一些别人难以捉摸的迹象和令人困惑的信息,诸如燕群的飞翔、黄昏的露珠、抑或太阳偶尔遗留在冷清街道上的几抹怪异的阳光都会加重他们的思乡病。外面的世界本可以弥补一切,他们却闭眼不看,因为他们固执地抱住自己过分逼真的幻象不放,并竭尽全力去追忆某一片土地的印象。在那片土地上,一缕光线、两三座丘陵、喜爱的树木或几个女人的面庞,于他们都是任何东西也代替不了的景象。

最后还要特意说说最引人注目的情侣们的景况,笔者也许更有条件纵谈这个问题。情侣们还受着其他各种忧虑的折磨,其中的一种就是悔恨。

的确,当时所处的环境使他们有可能以一种既热烈而又客观的态度来审视自己的感情。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看不出自己明显的缺点。他们发现的第一个缺点在于自己已很难明确勾画出远方亲人的行为方式。于是他们哀叹自己对爱人如何利用时间一无所知;责备自己当时轻率到连这样的事都疏于了解,而且还掩饰自己说,对一个在恋爱的人来说,是否了解被爱的人如何利用时间并非所有欢乐的源泉。也就从这一刻起,他们才更容易追溯自己的爱情,并仔细审视其中的不足之处。平时,我们都自觉不自觉地知道,没有不能再完善的爱情,而我们却多少有点心安理得地让我们的爱情甘于平庸。然而,回忆却要求更为严格。这波及全城的飞来横祸不光给我们带来让我们鸣冤叫屈的痛苦,而且还让我们去自找痛苦并且心甘情愿忍受痛楚。这乃是疫病转移人们注意力并把水搅浑的一种方式。

这一来,人人都必须安心望着老天混日子。时间一长,这种普遍的懒散有可能锤炼人的性格,但眼下已开始让人变得斤斤计较、琐琐碎碎了。比如,我们有些同胞因此而变成另一种奴隶,以天象(晴或雨)的马首是瞻。看上去他们仿佛是第一次直接受天气好坏的影响,只要金色的阳光一出现,他们便满面春风,而每逢阴雨天,他们的脸孔和思想便愁云密布。几星期之前,他们还能避免这样的软弱和不理智地听命于天象的毛病,因为那时他们面对这个世界并不孤独,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们共同生活的人还在他们的天地里。相反,从这一刻起,他们似乎在听任自己受反复无常的天气摆布,即是说,他们要么无缘无故地感到痛苦,要么无缘无故地怀抱希望。

最后,在孤独达到极限时,谁也不能指望邻里的帮助,人人都得忧心忡忡地闭门独处。倘若我们当中哪一位偶尔想与人交交心或谈谈自己的感受,对方无论怎样回应,十有八九都会使他不快,因为他发现与他对话的人在顾左右而言他。他自己表达的,确实是他在日复一日的思虑和苦痛中凝结起来的东西,他想传达给对方的,也是长期经受等待和苦恋煎熬的景象。对方却相反,认为他那些感情都是俗套,他的痛苦俯拾即是,他的惆怅人皆有之。无论出于善意或恶意,这种回答都是不公正的,必须加以拒绝。或者,至少对那些忍受不了沉默的人来说,既然别人不能领会出自肺腑的话,他们只好使用做买卖的语言,也说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谈谈人际交往方式和社会杂闻,可以说都是些日报上的新闻。就这样,在聊天中用套话来表达自己最真切的痛苦已习以为常了。鼠疫的囚犯们只有用这样的代价才能赢得门房的同情或引起听众的兴趣。

......里厄已经登上了楼梯。寒冷的天空一望无际,星星在房屋上空闪闪发光,在山冈附近,星星看上去像燧石一般冷硬坚实。这一天的夜晚跟上次他和塔鲁在一起的那个夜晚没有多大的差别——那天晚上他们是为了排遣鼠疫给他们带来的心头烦闷而到这个平台上来的。但是今天,悬崖下的大海比那天夜里更不平静。四周的空气轻飘飘地浮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一点也闻不到那还不很凉的秋风所带来的海水味。可是来自城里的喧哗声却犹如阵阵波涛冲击着平台的墙脚。但这天的夜晚是解放的夜晚,而不是反抗的夜晚。远处,可以看到一大片暗红色的光,那里是灯火辉煌的林阴大道和广场。在解放了的夜晚,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人们去实现自己的愿望,现在传到里厄耳边的声音正是人们的心愿所汇成的吼鸣。

从黑沉沉的港口那儿升起了市政府放的第一批礼花。全城发出了一片长时间的低沉的欢呼声。所有那些曾经被里厄爱过而现在已经离开了他的人们,如科塔尔、塔鲁、医生自己的妻子,所有这些人,有的去世,有的犯罪,现在全都被遗忘了。那老头儿说得对,人们还是跟以前一个样。这就是说人们还是那样生气勃勃。单纯无知。而现在就在这平台上,里厄忘却了痛苦,感到自己跟人们在一起。一阵阵越来越响亮、越持久的欢呼声不断地从市中心一直传到平台底下,天空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火树银花,犹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面对这种景色,里厄医生于是决定动手编写这篇到此为止的故事。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不愿在事实面前保持缄默,是为了当一个同情这些鼠疫患者的见证人,为了使人们至少能回忆起这些人都是不公平和暴力的牺牲品,为了如实地告诉人们他在这场灾难中所学到的东西,并告诉人们:人的身上,值得赞赏的东西总是多于应该蔑视的东西。

不过他明白这篇纪实写的不可能是决定性的胜利。它只不过是一篇证词,叙述当时人们曾不得不做了些什么,而且在今后,当恐怖之神带着它的无情的屠刀再度出现之时,那些既当不了圣人、又不甘心慑服于灾难的淫威、把个人的痛苦置之度外、一心只想当医生的人,又一定会做些什么。

里厄倾听着城中震天的欢呼声,心中却沉思着:威胁着欢乐的东西始终存在,因为这些兴高采烈的人群所看不到的东西,他却一目了然。他知道,人们能够在书中看到这些话:鼠疫杆菌永远不死不灭,它能沉睡在家具和衣服中历时几十年,它能在房间、地窖、皮箱、手帕和废纸堆中耐心地潜伏守候,也许有朝一日,人们又遭厄运,或是再来上一次教训,瘟神会再度发动它的鼠群,驱使它们选中某一座幸福的城市作为它们的葬身之地。

鼠疫,加缪


练习空手道,一开始教练告诉动作怎么样做才算到位,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跟着模仿这些动作。当模仿变多了以后,逐渐在练习中体会到,原来这样为了是通过核心来调动全身的力量。只需要体会到这一点,就能协调自然地进行很多动作,不再需要刻意地模仿那些细节了,就像张无忌的

已经全都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20年年末写第一篇文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也不知道怎么写Introduction,以为只是在堆砌别人做过了什么,看知乎第一段写什么第二段写什么,要先做综述,再提出问题,再提出本文关键点,看的云里雾里,以为写论文最关键的是英语能力.. 实际上没把握到一些规律的时候,中文的文章也同样写不好。就像刚开始练习空手道或者游泳的时候,机械僵硬地模仿那些动作,实际上发力都是不正确的。

学术论文的核心就是编好一个故事,构造一条逻辑,清晰地指向到文章的核心贡献,不论是Introduction还是Discussion,都是为了这个核心贡献服务。同样的工作、同样的结果,完全可以构造出不同的故事呈现出来,Introduction、Results和Discussion的组织方式,都要按照这个故事去调整。有些文章或者报告让人弄不懂在说什么,因为作者的故事可能是比较牵强的;再差一点,前后的思路可能是混乱不一致的;再差一点,可能像自己刚写第一篇文章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思路,这时候科技论文也就退化成实验报告了。同样的东西,讲的故事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它看起来的水平是什么样的..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无厘头的短篇小说,叫<操·蛋王传奇>,讲主人公只用最简单的食材鸡蛋,能做出最好吃的炒鸡蛋..

image-20221128215100798

TED的这篇文章(Bias Dependence of Non-Fourier Heat Spreading in GaN HEMTs)最开始的思路是下面这样的,把对之前工作的Review侧重放到了偏置依赖性的电热仿真上,之所以会有这个逻辑是因为工作最开始的动机,的确是因为读到了这篇文章(GaN-HEMT的双热源模型, 2022-02-19),感觉可以和蒙特卡洛模拟结合一下,但是这样写的话,会显得工作的意义下降了很多,看起来完全是跟在别人后面做,在别人大框架不变的基础上额外考虑了些其他效应。

graph LR
A(GaN热问题) --> C
C(基于傅里叶定律的
偏置依赖性研究) C --> D(过去没考虑非傅里叶) D --> E(这篇文章)

之后把对之前工作的Review,放到了扩展热阻和弹道效应上。即使对于state-of-the-art的多尺度电热仿真,也只是定性地分析了弹道效应对结温的影响,对扩展热阻和弹道效应相关机理的定量研究,还从未没开展过。这样虽然做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但是看起来之前工作的不足就变大了,而自己的文章也显得更有意义一些。把Chen之前的工作转换成了辅助自己研究的手段,而不再像是之前的跟在后面做,这样整个文章的逻辑自然了很多。

graph LR
A(GaN热问题) --> C
C(热扩展和弹道效应
是近结热输运特点) C --> D(过去没定量研究偏置
依赖性对他们的影响) D --> E(这篇文章)

超哥的两篇文章,一定程度上都是研究热源加热下弹道输运的强度,但是分别按照热阻和等效热导率的逻辑来组织,


graph LR
A(GaN热问题) --> C
C(扩展热阻是近
结热输运特点) C --> D(过去没考虑弹道输运) D --> E(这篇文章)

Y.C. Hua, H.L. Li, B.Y. Cao. Thermal spreading resistance in ballistic-diffusive regime in GaN HEMTs. IEEE Transactions on Electron Devices, 2019, 66(8): 3296-3301


graph LR
A(声子输运) --> C
C(等效热导率降低)
C --> D(过去只研究温
差加热的薄膜) D --> E(这篇文章)

Y.C. Hua, B.Y. Cao. The effective thermal conductivity of ballistic–diffusive heat conduction in nanostructures with internal heat sourc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eat and Mass Transfer, 2016, 92: 995-1003


在Results和Discussion部分,对现象和结果的描述也不是目的,最终还是为了为背后的核心贡献服务,比如某个场测量得很均匀,描述这个现象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验可靠,从而佐证了实验得出的结论;在远离hotspot的地方BTE的结果和傅里叶吻合,也是为了证明仿真的可靠性。有了结果进行分析,也要有组织地引向自己的目的,而不只是单纯地描述这些现象,随意地做一些讨论。PUA一个人或者撰写煽动性的文章也有类似的地方,用一个闭环的盒子把大家封闭起来,让他接触不到其他的信息,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合理,像村上说过的

......把人诱入四面合围的场所,在那里边彻底洗脑。最后令其滥杀无辜。在那里发挥作用的,是以罪恶形式出现的故事。而作家必须创作广为开放的故事,而不是封闭线路的恶意故事。向世界提议、提供的必须是能够相互接受相互给予那样的状况,而不是把人圈在里面榨取什么的东西。我为《天黑以后》取材当中这种想法非常强烈,刻骨铭心。心想这实在太不像话了!

猫头鹰在黄昏起飞,村上春树

被PUA以后,只能在一个体制中找到认同自己的价值。一旦失败了,人就很容易崩溃,社会从一个人出生开始,就在对一个人进行PUA,最后承受不住了,就像浙大跳江的博士生一样.. 怎么逃离这种四面合围,多去找点其他的爱好、活动和信息,让自己从一个单一的体制和评价体系里跳出来,整个精神状态也会更鲁棒一些,

老实说,我不能断言社会正在恶化。社会大约没有变得更好,但也没有变得太坏,仅仅是日复一日变换着混乱的状态,这就是我的基本观点。

说的粗暴点,社会原本就是恶劣的东西。可是不论如何恶劣,我们(至少是我们中的绝大多数)却不得不在其中苟活下去——尽量诚实地,正直地。重要的真是毋宁在于这一点。 说得再深入些,我认为这里的外在混沌,不应当作他者和障碍加以排斥,而应是为我们内在混沌的反应接纳下来。其间的矛盾、庸俗、伪善和软弱,其实不正与我们内心暗藏的矛盾、庸俗、伪善和软弱相同吗?

就像跳进大海时,包围身体的海水与我们内部的体液在成分上彼此呼应…… 如此思考,我们的心情也许能多少轻松一点。我们皮肤的内侧(自己)与外侧(社会)也许能顺利开始通信。我们拥有的个人的故事也许就能成为连接两者的装置,获得必然性。或许就能从中生出有效的收支交流来,我们的观点就会复合化,我们采取的行为就会多层化。

猫头鹰在黄昏起飞,村上春树


科技论文另一个特点就是,尽可能让信息熵低下来,尽可能用少的语句传达更多有用的信息,尽可能compact。受到高考作文和官方发言特点的影响,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很容易做一些似是而非的、模糊的表述,比如:提高了分析的综合性,我们的模型更好,更全面地反映了什么。这种话看起来说了很多,实际上不传递任何信息。把为什么好,全面性综合性具体体现在哪里,切切实实地说清楚,这样文章看起来会健壮很多。一旦写出来了笼统的副词+动词+虚的名词,比如“以全局性、前瞻性的眼光把握时代性、坚持实践性,特别要有针对性,面对战略性、长期性的任务,我们需要考虑到其复杂性与艰巨性,调动积极性与创造性,有计划性、敏锐性的干好事情。”这时候就要想一想这句话到底合不合适了,传没传达有效信息了,报告提问也是这样,把问题具体明确下来..

另外做这些东西,迭代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不要总想着一次写好,字斟句酌地考虑每一句的写法,先搭起一个粗糙的架子,各种病句、中英文夹杂都无所谓,然后一遍一遍筛下去修改,迭代三遍文章就基本确定了,一周差不多就可以拿出一个成熟的初稿。英语到最后感觉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了.. 领域内的文章看的多一些了以后,每次想写点什么,总会想起几篇文章有过类似的表述,每个地方拆出一些,就是一个新的东西了。